滴水藏海

少年爱远方

发布时间:2016-12-25访问次数:189

木心说:凡心所向,素履可往。

少年说:我想去北京,在后海唱歌。

那一年,少年背着行囊,穿行在街头巷尾、什刹海岸,身后拉了长长的笔直的影子。一把破旧的木吉他,讲述着一个年轻的故事。“让没发生过的梦都做完,忘掉那些过错和不被原谅的青春。”清晨,宋庆龄故居绵延出花香,夜晚,霓虹覆盖了整座城市。北京的天空昏黄灰暗,少年的歌声穿过层层雾霭,引来路过的小鸟,轻触湖水的涟漪。

后来,实现了青春和荒唐,少年开始想念家乡。每个与木吉他相依为伴的后海灯火辉煌的夜晚,家乡的带有独特温暖的灯光在少年孤寂的胸膛灼灼跳动。

少年说:我想去大理,看苍山洱海。

那一年,少年远赴南国,绿色的铁皮火车轰轰作响,窗外匆匆掠过的是来不及细细思量的风景。“苍山雪,洱海月,洱海月照苍山雪。”苍山之麓,洱海之滨,南诏古国,佛道圣地。少年站在青色石板上,耳边响起悠远的洞经调,白族姑娘翩翩起舞。三月十五,点苍山下,人潮汹涌,赛马、滇戏、花灯……少年徜徉在异族风光中,呢喃梵音,声声入耳,心潮澎湃。

后来,明镜般的洱海映出少年单薄的身影,巍峨的点苍山衬出少年的渺小,远山的歌声像母亲的呼唤。一个人的寂寞,一群人的狂欢。少年登上回家的铁皮车,又一次响起有节奏的轰轰声,慢慢淹没未消散的欢声笑语。

少年说:我想去西安,看秦始皇陵。

那一年,少年踏上古都的土地,长安遗韵,伴着干爽的风。“但愁金尽酒樽空,辜负长安好春色。”王朝的兴衰,时代的起落。少年仿佛看见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殿宇拔地而起,又付诸东流。千古一帝,南临骊山,北靠渭水,高大的封冢以天为被,以地为床。仿佛看见那个帝王如何杀伐果决,运筹帷幄,将天下囊括,率四海之滨,纵横睥睨。

后来,金銮殿上的人变成了孤家寡人,少年涌起的豪情渐渐殒没,高处不胜寒,孤独自随意而侵。

少年说:我想去青藏,看莽莽高原,川流江河。“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”

少年说:我想去新疆,看黄沙漫天。“穷荒绝漠鸟不飞,万碛千山梦犹懒。

少年还说,少年想去很多地方,少年看过所有风土人情,山川河流。少年最后说:我想去稻城,一切开始的地方,在我还未离家的时候。

我看过少年流下的泪,听过少年呢喃的歌,握住少年微带薄茧的手感受少年喷张的脉搏……

原来,走了那么多路的少年,最想回到的是家,最想看一场家乡的雪,淋一场家乡的雨,吃一口家乡的菜,喝一口家乡的水。原来,每个离家的孩子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坚强,每个曾经的信誓旦旦在陌生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,每一个雄心壮志在挫折面前溃不成军。

    “悠悠兮离别,无因兮叙怀。”每一个向往远方与极光的少年,都爱着家乡,就像每一个你我。